千歲一時

「文森特……睡在這裡會著涼的」醒過來的衛子驍搖了搖趴睡在旁的文森特。

「驍驍，你醒啦！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文森特揉了揉眼睛，關心得問道。

男孩搖搖頭，睡了一覺後他覺得好多了，「對了，醫生有說我是怎麼了嗎？」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他，在他昏睡得期間藺霍一定有被請來幫他看病。

「……」難以開口。

「文森特……？」

……

「你懷孕了」說出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里格，高大的男人繞過文森特，坐到床鋪的另一側，寬大的手掌覆上男孩的臉頰，溫柔得摩娑著。

「什麼……？」衛子驍似乎還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是呆愣愣得問。

似乎決定了什麼，里格嚴肅得再一次說道：「在你的這裡，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男人把手移往男孩還看不出有任何徵象的平坦小腹。

「Daddy、文森特……怎、怎麼辦？」慌張的男孩一手抓著里格，一手抓著文森特，力氣大到把兩人的手腕握到有紅痕也不自知。

不管怎麼說衛子驍年紀尚輕，遇到這種事就跟那些未婚懷孕女學生差不多，慌亂而不理性，只能求助於他人，從別人身上尋得安慰。

「驍驍你別緊張」怕弟弟情緒又不穩定會影響身體，文森特手忙腳亂安慰人，只是效果好像不大。

「文森特……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孩子又要怎麼辦？」

「別怕，子驍你別怕」文森特抱住弟弟，努力地想把自己的關心與善意傳達給衛子驍，似乎是因為身體接觸所帶來的溫度的緣故，男孩終於冷靜下來一點。

他沒想過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種地步，衛子驍甚至連這個孩子的另一位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顏復禮、程似雪、蕭然、周文清、周文淵、周文亭……幾個男人的名字從腦海中飄過，然後他又轉頭看了看文森特……還有里格。

連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都與他們發生過關係。

「別胡思亂想，不管怎麼樣，我和文森特都會愛你，還有這個孩子」里格說道：「無論這個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還有你的決定是什麼，你只要記住我們永遠跟你站在同一邊就好。」

文森特在一旁也大力的點頭，表示贊同。

「謝謝你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衛子驍最怕的就是不能得到父兄的認同，如果自己往後必須過那樣的日子……他連想都不敢想。

可是現在，他們倆人什麼都沒有說，就接納了這樣的自己以及這個孩子。

有記憶以來，衛子驍就知道自己和里格還有文森特沒有血緣關係，他是他們從孤兒院領養來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一般的家庭是怎麼樣，但是他覺得能和里格還有文森特一起生活很幸福，從小他就是在滿溢著愛的家庭長大，不管決定要做什麼事都會獲得支持，難過時也會有安慰，還有一起度過的那些溫馨日子。

「噓，什麼都不用說，子驍，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里格總會陪著兩個兒子直到他們入睡。

「恩……好……」

──漸漸的，眼睛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