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他就是要請你治療的人」承太郎的雙手插在白色大衣的口袋裡,和平時並不無二致,晚上七點他都會到這裡──SPW的重症監護室(Intensive Care Unit)。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承太郎帶了另一人來,那人便是他的舅舅──東方仗助。

 

來過這裡的人除了承太郎和今日來訪的仗助,只有兩個人曾到過這裡,一個是喬瑟夫‧喬斯達,另一個則是Jean‧Pierre‧波魯那雷夫,毫無懸念地,躺在雪白病床上的人只可能是那人──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死亡」的這件事,是由承太郎親自告訴花京院的父母,當然……來自他父母的一切負面情緒承太郎都一一承受了,即便他的父母對他很不諒解,承太郎依舊在這七年裡奉養花京院的父母如他自己的父母,畢竟是他們間接「害死」了花京院,如果他和喬瑟夫沒有同意花京院一起到埃及去,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直到這幾天,承太郎來到杜王町,並且親眼見識了東方仗助的替身──瘋狂鑽石的能力,他相信,那個他珍惜的同伴,或者該稱作是愛人的人有機會醒過來。

 

七年已經夠長了,花京院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日子,承太郎必須要在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天、十萬五千一百二十小時、六百三十萬七千兩百分鐘、三億七千八百四十三萬兩千秒獨自一人面對所有。

 

每每看到花京院緊緊闔上的雙眼,眼皮上疤痕就像在諷刺他,諷刺他的無能為力,還有肚子上被開出的大洞,蓋在身上的棉被唯獨那處是凹陷的,可即便是這樣,承太郎仍做不到放手。

 

阿布德爾的軀體是再也找不到了,伊奇的屍體則是早就僵硬了,唯有花京院,在SPW財團的醫療車上偵測到那微不可聞的生命跡象,承太郎瞞著外祖父和另一名同伴,硬是讓SPW財團動用所有醫療資源將花京院的命吊在那兒。

 

待一切都平息下來,承太郎才讓喬瑟夫和波魯那雷夫知道這件事,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時波魯那雷夫趴在床邊留下男兒淚的畫面,和喬瑟夫在波魯那雷夫冷靜後所發表對這件事抱持的反對意見。

 

喬瑟夫覺得外孫的行為不恰當,第一是承太郎隱瞞了花京院還活著的事實,並且騙他的父母他們的兒子在這趟旅程中死去,第二則是承太郎對一個將死之人的不敬,依照花京院那自信、高傲和不服輸的個性,他不會希望自己以那樣的形式活著,他寧可死得有尊嚴,也不想活得如同廢人。

 

老頭子,說我自私也沒關係,即便要過十年還是二十年,才能遇到一個能治療花京院的替身使者,我也不在乎──承太郎如是回應,這讓一向硬脾氣喬瑟夫也無能為力,他的孫子不只繼承了喬斯達得黃金精神,同時也承襲了「固執」得性格。

 

可惜他聰明一世也未預料到,拯救了花京院,甚至也可以說是拯救了承太郎的人會是他的兒子……。

 

 

「承太郎先生,他就是你說的花京院先生嗎?」仗助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承太郎的同伴會是更加……恩……更加硬派的男人,至少比眼前所見這個有著獨特茜色頭髮的人更……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總歸一句就是和想像得很不一樣。

 

這間病房和一般的ICU很不一樣,不是死氣沉沉的白色,而是由各種美麗、嬌嫩的花朵布置出來,看得出這些花都還很新鮮,仗助想這不是因為他的到來才特意準備的,而是承太郎本就有這樣的習慣,或許是兩天抑或是三天,承太郎會定期整理,他有這樣的感覺,這些恐怕都是男人親力親為。

 

用他貧乏的字詞難以形容這樣美好的畫面,仗助看了一眼花京院想到的是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女主角──「白雪公主」,可男人不是被一顆毒蘋果害死,而是被承太郎口中的大壞蛋DIO給害成這樣,但他對打倒DIO的貢獻是不能抹滅的。

 

花京院從來都不是溫室的花朵,他堅韌如燒不盡的野草;強大如參入天的古樹;美麗如帶著刺的玫瑰,這是仗助從承太郎鮮少的言語所得知的花京院,如今只看了那麼一眼,承太郎的言詞似乎不再空泛了。

 

仗助直覺,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至少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只是同伴什麼的才不可能……。

 

 

「恩……就是他,麻煩你了」承太郎壓低了帽沿,似乎在隱藏異樣的情緒,連口癖也在這不適當時機一併說出:「やれやれだぜ(yareyaredaze)……」

 

倏地,青年的身後出現了瘋狂鑽石,他拉開白色的棉被,不禁倒抽一口氣,究竟是如何壯烈的戰鬥才會留下這般嚴重的傷痕?究竟……承太郎對這個人是有多大執念才會不惜做到如此?仗助的好奇心讓他想回頭看看男人是以什麼樣的表情看待等會兒要發生的事,是開心到溢於言表?還是激動至難以掩飾?雖是這麼想的,仗助卻始終都沒辦法鼓起勇氣回頭。

 

瘋狂鑽石緩緩靠近昏迷在床上的花京院,仗助覺得眼前這個人美麗得像妖精,他不該後半輩子都躺在床上度過的……。

 

不屬於人類的大手覆上花京院那空洞的腹部,慢慢的,花京院的雙眼睜開了,睫毛微微顫抖著,紫眸從黯淡無光變得波光粼粼。

 

「喬斯達先生……承太郎……我發現DIO的能力了……」花京院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是七年前他未說出口的,亟欲告知這個天大的祕密,昏迷的期間他想的只有這件事,阿布德爾和伊奇已經犧牲了,他不希望有人再因DIO而死。

 

花京院的聲音很沙啞,許是太久沒講話,聲帶還未恢復,但向來警惕心高的他隨即發現異樣,這裡好像是醫院,那和DIO的戰鬥結果怎麼了?承太郎他們沒事了嗎?還有,他到底昏迷的多久?三天?一個禮拜?還是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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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